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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像是安乐椅侦探的玩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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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多余策划适得其反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



小爱愤怒地从三楼的教室里眺望着校外。



她的样子与平时不同。



把短发编成三股辫,戴上厚重的近视眼镜。这种实用型的眼镜完全没有一点时尚感。



这谁啊?乍一眼完全认不出来。



这么想的我,也将平时垂下的发型扎成了马尾,瞬间大变样。



小爱叹了口气。



“这样变装就没问题了吧?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历这种事……”



“爆红之前总是很辛苦呢。”



“我可没有这种记忆!总之我们要走出学校。”



刚迈出学校的大门,一位身高约两米如同格斗家一般的高中生走了过来。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名高中生一脸惊慌地“咿”了一声从我们身边逃离。然后他看着我们,大难不死般喃喃自语:



“啊?原来那不是优&爱(ユウ&アイ)吗。真是吓死我了。”



抚了抚胸口离开了。



过了一会,一位带着幼儿园年龄的女孩的母亲走了过来。



这位母亲从远处一看到我们就急忙把女孩拉过来抱紧,然后开始颤抖不停。



“请……不要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那,那,那,那个……”



小爱刚想打个招呼,那位母亲却一脸惊讶地说道。



“啊?原来不是优&爱吗。真是对不起,我搞错了……”



“没关系的。优&爱确实很恐怖。我们也得小心一点……”



小爱若无其事地回应着。



就是这么回事,小爱和我每天都不得不变装外出。



作为侦探解决了事件的小爱确实声名远扬,这是她的实力获得承认的证明,我这么认为着。



但作为侦探解决事件的过程中所绕的一些远路似乎让小爱从一位头脑清晰的超级女高中生彻底飞升,成为了城市中散布恐惧的存在。



以谜之搭档名『优&爱』我们成为了这条街中的灾难制造者。



作为结果,小爱目前正处于侦探休业状态。



由于大家都很担惊受怕,我们每天都变装外出。



看来今天的变装非常成功,刚才有人跟我们搭话也没认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就这样,小爱和我久违地来到了星巴克。



到达店内后,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选择坐在窗边那些难以看到脸的座位上。



小爱仍在喷着迷迭香,手里握着一个迷你按摩球,背包里装着对大脑有益的小鱼和一个著名密室的图纸。



以不被周围的人听到的分贝,我开始责备小爱。



“这种隐居生活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如果解决事件时能多用用脑子,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就是因为做不到我才一直如此努力!”



在我指出那点后小爱总是会岔开话题。



“不过,今天的变装似乎是完美的。我还以为会被发现呢。”



“但在最终章完全改变外观,真是相当微妙呢。”



“不要像在说别人一样!都是你的错。所以我才讨厌依你的方式调查。”



“还好啦,我们不是好好解决事件了吗。”



“不行!使用除了大脑以外的方式解决事件都是在损害侦探的名誉!”



“侦探是否巧妙地进行推理,周围的人其实并不在乎。只要解决了事件,而且小爱在场,那就已经是一名侦探了。我的说明如何啊。哟,名侦探!”



“太吵了!反而触及了要点也让人生气!”



“小爱,尽管外表是完美变装,口气也给我稍微收敛点!”



在这样可爱的斗嘴后,我们离开了店。



傍晚的城市街景温馨和谐。然而,名为美智驱爱的可怕存在仍笼罩着这座城市。



“我再也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安宁?”



“侦探不需要安宁。”



“在事件之外我也想要安宁啊!”



正在小爱说着这些话的同时──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意识即将消失之际,我似乎看到小爱惊恐万分的面容,她的视线指向我的背后,之后就完全记不清了。







“嗯,嗯……”



当我醒来时,被绑在椅子上。



身体局促拘挛。我向下看去,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椅子上。



而且,就在我面前,小爱同样被绳子绑在椅子上。



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的嘴巴也被绳子紧勒。犯人似乎想封口,但如果不把布塞进嘴里再勒的话就只是在做无用功。真是个无知的犯人。



我动了动嘴巴,绳子松了。



“小爱!小爱!”



为了唤醒眼前的小爱,我呼唤她的名字。但并没有醒来。



小爱只是被绑着身体,嘴里没有绳子。为什么只有我的嘴被勒住了呢?



我尽力转动脖子,试图确认身处何地。



这是一个约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视线的一角有扇坚固的格子门,门外是一阶阶上行楼梯,好像是个地下室。门上挂着荷包锁。



真是个朴素乏味之地,唯一特别的东西是左前方角落的小木桌。



一盏散发着暗淡光芒的小灯泡在此地也只是聊胜于无。



此时,小爱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嗯、嗯……”



“小爱,快醒醒!”



微微睁开眼睛的小爱看来完全没搞清情况。



“……咦?这、这是?”



她终于回过神来。



“对了!我突然被打晕了……”



“我们好像被绑架了。小爱,看到犯人的脸了吗?”



“那人戴着像面具的东西,但并不怎么高,老实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面具吗?”



“那是横滨的中华街经常卖的中国面具,明明是普通的少年少女脸,却有点吓人。”



“到底是谁做了这种事……连校服都被弄脏了。”



小爱环顾四周,她的校服确实被灰尘弄脏了。



“把我们丢在这里,究竟打算做什么?”



“就这样把我们饿死吧。”



“诶!这么残酷,这种情节不太适合这种胡闹的推理小说吧!”



“尽管同意这点,但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意小说的类型也太不合时宜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小爱再次开始环顾房间。



“说到底我们为什么会被抓来呢?是一开始就锁定了我们还是谁都行呢,或者只想抓一个人但另一个人太碍事了干脆都抓了呢……”



“唉,光傻坐在这也什么都做不了呢。”



“确实啊。”



两人都叹了叹气。



“我明明还有很多想让小爱尝试的,社会派推理,时代推理,科幻推理……”



“就算社会派还能勉强试试,其他两个又怎么可能呢!”



“嗯,既然我们被束缚在这里,这次的主题只能是安乐椅侦探了。”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忠于职责呢。但关键的事件还没有发生吧。”



“嗯?我们可是被绑架了。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可观的事件了。”



小爱皱着眉头不满地歪了歪头。



“通常来说,安乐椅侦探不是解决与自己无关的事件吗?”



“魔改一点,就一点。在重视形式的推理小说中,这种玩心也很重要。”



“什么意思?”



“不前往现场或者采访相关人员,只需坐在椅子上间接听取事件详情就可以解决事件,这就是安乐椅侦探的风格。这样的安乐椅侦探自己居然成为事件的当事人,但还是保持坐在椅子上解决事件的形式。事件超越了话题的范畴,降临到作为听众的侦探身上,从这种角度来说也是一种元,也就是说,在此处的安乐椅侦探所说的一切都是元……”



“你在啰啰嗦嗦什么复杂的理论!那按照优你说的,我身为安乐椅侦探,要为了解除自己的危机去面对事件。毕竟犯人肯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看那边。”



小爱用下巴指了指门。



“为什么已经锁上了门,犯人还要特意把我们绑起来呢?锁住门就足以限制我们的行动了。可以由此得知,他不希望我们发出太大的声响,但这样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只绑住我们的身体没有捂住我的嘴呢?如果现在呼喊求救的话不是瞬间就前功尽弃了吗。”



两人的身体都被捆绑,而我甚至连嘴也被勒住了。这意味着,犯人优先绑的是身体。



“可以由此得知,犯人现在并不担心声音。可能现在是夜晚、附近无人。但安全只是暂时的,犯人需要尽快封住我的嘴。犯人可能是因为封口的绳子不够了才离开去拿,所以马上就会回来。”



“不愧是小爱!名推理!”



“唉,虽然明白了,但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爱失望地垂下头。对于沮丧的侦探,助手应该伸出鼓励之手。



“没事的,我们现在一起思考吧……………………诶?”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全身寒毛直竖。



“……………………诶?”



小爱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傻愣愣地张大了嘴巴。



在惊喜和兴奋之际,我不禁向小爱问道。



“等等,小爱,你刚才说了什么?”



“啊,那个,我是怎么知道犯人会回来,那个,也就是所谓的推理……”



“推,推理?”



“推,推理!”



“小爱能推理了!”



“我好像,找回力量了!嗯,我又能看到推理铁拳了!”



小爱的喜悦溢于言表。我虽然错过了那一拳,但内心也备受冲击!



“真、真的啊啊啊啊!?”



我的内心掠过一丝不安。前四章的故事框架似乎要崩坏了。



“你怎么突然有气无力的!别使用那种在搞笑漫画中『因结果大失所望到崩溃』的语调!”



“除了逻辑一无是处,无聊的狗屎闲话于此刻开幕……”



“这不挺好的嘛,就该如此!就该这样才对嘛!”



“但是,为什么突然恢复了呢?”



“我也想知道。突然间就可以推理真是吓了一跳。”



此刻,电流穿梭于我的大脑。虽然只是想象的。



“……也许是因为这是最终章吧?”



“综合考虑各种情况后,确实无法否定!但肯定不是这样的。也许有什么契机。嗯,等一下……”



“找到了?”



“嗯,原来如此。犯人曾经用催眠术念道『鞭笞死马,无济于事』。也就是说,当我陷入绝境,或者当我认为陷入绝境的时候,催眠术就会解除。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之际恢复推理力也毫无意义。这只是为了让我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逻辑毫无用处才恢复的。”



“但是,小爱,之前不是也遭遇了危险吗……”



“可能之前并不觉得情况有多严峻。”



“浑身是胆吗你。”



“你在说哪个武将啊。嗯,犯人归来之际才是决胜负的时刻,在这之前只能等待了。”



就这样,小爱变回了普通的名侦探。







但是犯人还没回来。



“小爱,犯人根本没回来啊。是不是力量恢复得不够完全?难道你已经降级为展示错误的推理以衬托真正的侦探的可悲的竞争对手角色了吗?”



“那就把真正的侦探带来!但这确实很诡异……”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安乐椅侦探!”



“你的愤怒应该先对准犯人!”



打嘴仗开始了。



本以为犯人在这场战争的过程中突然杀来,但还是没有。



为什么,我要等犯人回来呢?



好累啊。



但小爱却完全不同。



她如同开闸般喋喋不休。



“好厉害,思绪如洪水涌来。我一直都在做些什么啊。停滞的脑细胞瞬间生龙活虎,全速运转着。”



“好可疑的精神世界活动,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当时也没办法,但其实并不需要那么辛苦地四处奔波。”



“什么意思?”



“最近我解决的事件,其实可以更轻松地完成。”



“哈?”



我皱起了眉头。



“自从无法推理以来,我不是解决了许多事件?明明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的。日常之谜?动作?旅情?色情?全都不需要。如果那时我能使用铁拳,一切都能瞬间解决。”



她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准备逐一说明。



“嗯?小爱,难道你现在要再审视事件吗?”



“是的?那又怎么了?”



我露出一副“恶人”都不足以形容的表情。



“嘁!又要开始啰嗦冗长的发言了……”



“啰嗦冗长什么的,你想找茬吗!”



“算了,谁叫我性格中和温柔呢。”



“中和?中和啥?”



“别管了快开始吧。”



“真火大……那我开始了。”



反推理派的我与挺推理派的小爱,谁才是正确的呢?



“等等!”



“还有什么?”



我轻轻地,换了口气。



致读者的挑战书



现在名侦探美智驱爱将从不同的角度剖析本书中她所解决的四起事件并揭示真相。



这段装模作样地摆弄艰涩理论的自说自话,看来将持续很久。



拿起这本书的你,能否成功忍耐这远超想象的无聊没劲直到读完呢?



此刻,考验你的耐心。



祝你好运──



“你刚刚肯定干了什么──!从气氛就能感觉到!”



小爱生气地大喊。



真是敏锐。只能装傻了。



“什么都没干!好了快展示你那自鸣得意的推理吧。”



“自鸣得意什么的好毒舌!算了给我好好听着!”



“我已经调整到入门者友好的模式了,小爱就尽情发言吧。”



“虽然不太明白但真让人生气!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力而为。”



小爱开始讲述。



即使没人拜托,她依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真相。就像名侦探一样。



所以,小爱真的已经找回了力量。



“首先,让我讲讲与托马托君相遇的故事。回想起来,我们在初次见到托马托君时,已经可以推测出他的境况了。没必要刻意制造日常之谜,也不用冲进超市或录制视频。托马托君,不是被奈绪君起了好几个从左往右念还是从右往左念都是同一个词的绰号吗?”



“嗯,叫过阁下,亚细亚之类的名字。”



“是的,当然这些都来源于托马托的名字,但值得注意的是,奈绪君在绰号前的地方也说了同样组合的词汇,比如『来来,阁下(かっか)』或者『空空 狐附狐』之类的。”



“没错。”



“为什么会起这样的绰号呢?在此基础上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



“……记得托马托君曾经对我们说过『老太婆(ババア)』吗?”



“记得!”



“当时,我们想问托马托君的名字。然后,他兴高采烈地向我们喊着『老太婆』。”



“确实被这么喊了!”



“那个时候,他或许并非称我们为老太婆,而是说了自己的姓氏吧。”



“哎,姓叫『老太婆』吗?”



“怎么可能!但托马托君刚说完后就发现自己搞错了,然后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我完全没搞懂你在说什么!”



“……大概托马托君的原姓是『马场(ばば)』吧。然后奈绪君就以此给他起了绰号。”



哐!我遭受了推理铁拳的重击。咕……小爱好厉害……



“原来如此!”



“没错。而且,托马托君的书包侧面的姓名贴也是反过来的。”



“嗯嗯。”



“因为姓氏变了,所以把纸张翻了过来写上现在的姓氏。”



“为什么?”



“小学生要改姓氏,理由只有一个吧。”



“父母离婚。”



“对的。托马托君试图取下反射灯时说了『妈妈肯定有力气取下来』。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爸爸来吧。”



“噢,原来如此。”



“他说过了吃饭时间,也能联想到妈妈可能在白天和夜晚都工作。”



“确实啊。”



“为了养育孩子,单亲妈妈通常不得不这么做。”



“很常见呢。”



“……托马托君和妈妈一起住是已经明了的事。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还有──”



就在我开口的瞬间,气势汹汹的吐槽直冲而来。



“你到底搞什么啊!从刚才开始为什么一直在附和啊!”



“我觉得多换行对读者更友好。”



“这算什么友好!被你打断那么多次我要气死了!”



“为了读者,稍微忍耐一下吧。”



“才不!我继续了。托马托君对我们起兴趣的最初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那个飞翔之诗吧?”



“不对。是当我和优在聊美容院的话题时,托马托君很可能听到了我们的话,才不禁凑了过来。”



“美容院的话题?为什么?”



“不是指美容院。而是在我对你说『这什么屋顶啊!』(どんな屋根ッ!)以及提到不对称发型(ワンサイド)的时候。如果那时候,『这什么屋顶啊!』听成了『什么鬼啊(关西腔)』,『不对称发型』听成了『关西』呢?”



(译注:不懂日语的可以自行略过,どんな屋根ッ!与どないやねん『什么鬼啊(关西腔)』读音类似,而ワンサイド(one side)也和日语中的関西(kansai)读音类似)



因为过于震惊,我脱口而出的话语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什么鬼啊?”



我停顿了一下。



“&”



我再次停顿了一下。



“关西。”



“不要强行换行!嗯,话说回来,当我们谈论关西的时候,居然还提到了『飞翔于天空』之类的话题。他认为这个也许能带自己去爸爸那里。”



“也许也许。”



“……于是托马托君便向我们搭话了。所以我在那时就能立刻理解托马托君想要远行的心情,也可能在看到那排石子后瞬间联想到跑道呢。”



“可·能·呢!”



“吵死了……不管怎样,在与托马托君的初见之时我就能全部推理出来。”



“但是小爱,录制的那段视频不是为托马托君扫清阴霾了吗。只是喜欢本格推理就可以忽略别人的感受吗?你是人渣吗?”



“别这么说!只是可能很快就解开了谜题而已。”



“因为绕远路所以领悟了『包容力』,这不是小爱自己说过的吗。我觉得比起迅速解决事件,善待他人更重要呢。”



“你真的,好吵啊。”



小爱,也要善待我哦。



托马托君的事件讲完了。



毫无疑问,小爱恢复了力量。



那么,我也要另想方式来款待小爱。



“下一个是关于黑天鹅和仇恨之石的事件。那时根本没有必要卷入两伙的斗争,也没有必要制造华丽的动作元素。作为侦探就不该以身犯险而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冷静地做出判断。首先,我们应该质疑月田从三楼被推落这一点。”



“嗯?质疑?”



“从三楼被推下去,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吗?”



电光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大脑的思维地图瞬间扩展了。



“是、是的,确实是这样!只要稍微思考就会明白!小爱,真厉害啊!”



“……因此,我们应该反向思考。起初犯人并没有打算杀害月田,只是想在窗旁借着推下去恐吓他而已。”



“哦!思维的转变如此天才!已经无人能及!不过,即使是三楼不也会有个万一吗?”



“不,犯人当初只是想威胁而已。关于这点的证据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万一发生犯人提前准备了坐垫。”



“坐垫?又一个出乎意料之词的登场让作为助手的我大吃一惊!街上没有这玩意吧?”



我不由自主地想在小爱的推理之言中辗转陶醉。



但被监禁的身体并不允许,我只好通过声音来表达兴奋。



“是的,街上没有。但我说的是大楼后面的防灾垫。”



就是闯进大楼时,把月田放下的那个吗!



“观察力如同天才!为了与小爱生活在同一时代的奇迹干杯!是的,就是这样。不过事实上,月田是掉在大楼前方的马路上的吧?当然这个答案,爱肯定早已知晓了对吧?”



“是的,线索就在那里。”



“不愧是小爱!那么答案。拜托啦────!”



“好吵啊你!从刚才开始在搞什么啊!你那过分的奉承让我很难办啊!”



小爱终于绷不住了。



在这里要展现一下我的被动捧哏功力了,我冷静地回答。



(译注:此处原文是引きの芸,一种不主动积极融入现场对话和气氛,而是以被动的姿态参与现场的表演风格)



“使侦探看起来像个天才,也是我们助手的职责。”



“因此把你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的话我也很困扰啊!总之,月田并没有掉在楼后而是楼前。这意味着犯人弄错了推落月田的窗户。三楼的房间很简单,除了两个窗户和门之外什么都没有。窗户和门位于对称的位置,搞错也很正常。”



嘭!我再次被推理铁拳打中。从如此锐利的角度射出,实在很难反应过来。



果然我不适合被动捧哏啊,再次提高分贝。



“这,这真相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嗯。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确实在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发生。但如果月田与犯人在屋子里生死搏斗之后被推了下来呢?在互殴期间,他们可能迷失了方向。”



“什么!连助手的连环轻拳都被轻松躲开了!”



“你别整得像实况解说一样!好吧,如果能在搏斗后扔错窗户,犯人就是独自一人。”



“为我所有!”(「私の!」)



“但是,如果犯人是仇恨之石的成员,会独自来对付以武斗闻名的月田吗?”



“为我所用!”(「私による!」)



“更何况,地点就在过去的黑天鹅基地。独自闯入敌人的根据地本来就很危险,而且谁也不确定那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为我所享!”(「私のための!」)



“也就是说,犯人不属于仇恨之石。”



“小───爱!”



(译注:此处优在爱的每句推理后说的话应是在NETA林肯所说的 of the people,by the people,for the people的日文翻译:人民の人民による人民のための)



“太吵了!总之,作为犯人的鲇川也不得不独自作案。原本计划把月田稍微推向窗外威胁一下,但却卷入搏斗,最终不仅把月田推了下去,还弄错了窗户。”



“那位天才为了让我们理解,煞费苦心地解释说明!”



“那时我们不确定鲇川是不是犯人。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犯人不是仇恨之石的成员,就不用多费工夫了。月田失去意识时嘀咕着『难道』和『我必须想办法』,但其中的含义也随之改变了。因为黑天鹅内部存在害群之马,他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



“最后一幕也完美收场,侦探业界是小爱的独秀场!”



“吵死了!总之,从一开始我就能推理出来月田的坠落与仇恨之石无关。”



小爱总结道,而我却只想说。



“但小爱自己也说过,通过大闹一番,领悟了应对眼前情况的快速反应和决断力,即所谓的『瞬发力』。”



“是的,所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一头扎进你的捕虫笼了!不管你说什么甜言蜜语。”



如飞虫般机敏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小爱清楚地说明了事件。



“接下来是关于那个川越市的事件。”



小爱继续着。从这里开始,接下来又要用不同的方式款待她吗。但在此之前──



“等等!小爱,那个事件你还没有解决,只是在现场附近闲逛而已吧。”



“让我闲逛的不正是你吗?那个事件,仅凭犯罪现场的情况就能接近犯人。根本不需要走访,现场留下了线索。如果是侦探就会捡起这些线索并深入真相。难道警察都像依靠我的那个老哥一样无能吗?并非如此,虽然也有那种人。但更重要的是,我的能力超群!”



小爱,这么亢奋没问题吗。



“接下来,我会根据老哥的叙述进行推理。那个事件的犯罪现场还留有手机对吧?”



“没错,就在第一百六十页的第六行上(*1)写着。这是作为犯人的白森岳被捕后才得知的,他只拿走了联系用的手机对吧?而且在一百二十九页的第六行(*2),小爱也在假装推理这个事情对吧?”



(译注:电子版实在无法重现,这里的页数与行数都是照搬原文请勿在意)



“……是的。但是呢,正因如此,他为什么认为证据不可能存在另一个手机呢?”



“什么意思?”



“本来两个手机都拿走就好了,但犯人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害怕两台手机都被带走反而会引起注意。但不只是这个原因。犯人可能已经确信了在现场留下的手机里不存在证据。只有是一旦暴露就得支付违约金之类费用的关系,才会特地提醒被害者在交流时小心谨慎。毕竟,现在LINE和Twitter不知何时就会泄露信息呢。”



“确实会呢。”



“从不想支付违约金的立场出发,犯人便是被害者的男朋友这种,一旦关系被揭露,处境就会变得非常糟糕的人物。”



“原来如此。”



“接下来是凶杀现场,被害者是被石头敲击头部而死。”



“是的,就是一百四十页第十四行(*3)的那个吧。”



“……如果只考虑石头敲击后脑这一点,犯人可能并没有杀意,只是被害者碰巧跌倒的事故致死,然后犯人惊慌失措逃离现场。但这次的事件中,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为什么?”



尽显刻意的神情,故意瞪大的眼睛。



“因为被害者亲自摸过自己的头部。所以左手上有血对吧?”



“诶,在一百五十页的第三行(*4)是这么说的吗?”



“也就是说,被害者并不是立刻死去的。如果只是意外摔倒,犯人肯定会立刻拨打紧急电话或将被害者送往医院。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并没有出手相助。被害者的额头不是也有一处伤口吗?”



“嗯嗯,这也是一百四十页第十四行(*5)上说的,确实呢……”



“……这就意味着,被害者摔倒后,犯人趁机进行了二次攻击。也就是说,犯人一开始并没有杀死被害者的打算。但又不是纯粹的意外,这是一起冲动杀人。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点非常不合常理。”



“是什么?”



“尽管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一起杀人,但不知何故,犯人的身影却完全没有被目击到。尽管有那么多人看见被害者。”



“是的,一百九十页的第十一行(*6)明确提到了这一点。到底使用了什么诡计呢?”



“我不知道。”



“吼……”



“……『那可不行』这种吐槽呢?亏我还特地等着!这样好吗?不管是否使用了诡计,犯人的身影都没有被目击。这说明他非常小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一宗冲动杀人。如果要见被害者正常走过去就可以了。更何况二人分头行动,然后再汇合这本身就很奇怪。这意味着犯人是平时都非常小心地注意大众视线的人。”



“咻砰!”伴随着熟悉的拟声词我被铁拳击中了。这家伙完全恢复了正常!



“但是,有没有可能犯人和被害者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分头前往再会合也只是犯人在悄悄接近被害者?”



“虽然知道真相,但还是说出来了的我,真伟大啊。”



“有这个可能。但是,那种假说也被消除了。毕竟,被害者手上沾有麸菓子的痕迹吧?”



“嗯,在一百五十页的第十三行(*7)……”



“给我闭嘴──────!”



小爱终于火山大爆发了。



“不要每次都说页数和行数!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只会循规蹈矩的小爱真没出息。”



“我会成为其他方面的先驱!你的担心真让人不爽!”



“好了快继续吧。”



“为什么你一副包容妥协的腔调啊?如果被害者的胃里和物品上都没有麸菓子,那一定是送给了某人。很可能是被害者带了麸菓子然后送给了犯人。可能在那个时候,被害者用手掰了点给犯人吃。肯定不会对陌生人这么做吧。然后,在被害者死后,犯人拿走了麸菓子。”



“嗯嗯,没错。”



“而犯人离开现场时非常谨慎小心,他骑自行车逃离肯定有什么理由。或许尽管知道有危险,但被害者的任性驱使二人在外面密会。作为补救措施,被害者准备了自行车。在变装情况下骑上自行车绝对不会被认出来。他人很难在一瞬间察觉,即使受到怀疑,也可以在认出之前迅速逃走。”



“在一百四十页第二行(*8)中,岭司先生提到现场有自行车的轮胎印,说明前往现场的是被害者,而离开现场的则是犯人。”



“由于被害者没有驾照,所以无法准备车辆。”



“是这样的吗?啊,真的诶。在第一百五十页第二行(*9)清晰地写着。”



“『清晰地』这种说法真的好气人……”



“这种告诉你写在哪页却不说写了什么的做法,太不友善了。”



“那就贴上超链接吧!继续喽。所以被害者为了能给犯人使用,骑着自行车前往了现场。犯人巧妙地利用了这一体贴,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现场。通过前面的叙述,我们可以得出犯人应该是一位非常知名的人物,而且要强行在非常紧凑的时间安排下见面,可以推测是在工作之余见面。而且极力隐瞒与恋人的交往。也就是说,在案发当天于川越工作的娱乐圈名人。以这种方式,仅通过现场情况,应该足够找到犯人了。”



(译注:超链接在EPUB版里已贴)



“但是小爱,通过调查已解决的事情,你领悟了通往结论的『驱动力』不是吗?真是太好了。既然事件已经结束,小爱也可以轻松下来优先提升自己的能力了吧。当然,最应优先的是──疗养呢。”



“别又说得像旅情一样。而且我也没想休息到疗养那个程度。”



小爱又解决了一个事件。



“接下来就是最后了。我也要用最后的方式坚定地支持小爱!”



(美智驱爱整理了 『第四章 像是色情推理的玩意』 的真相。如果你只想迅速了解大致情节,请翻到第二百一十一页的图(*10))



“OK,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终于到最后了!花卷家的密室杀人事件呢。那个真相早点被揭开就好了。不过,你的那种做法,我绝不会原谅!”



小爱气得直打哆嗦地开始回忆,本以为是对自己只要能够推理就能更早的接近真相的愤怒,但怒火的真相好像是关于我刚做的事情。



“那种做法?我只是在为解决这个事件而努力而已啊?”



“我们的方向一致,但你却太过激了!”



“方向?过激?……又是黄段子吗?”



“才──不是!算了不解释了!首先,我们的现场调查失败至极。当我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应该注意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该从哪里说起呢……对了,储物柜里有彩色玻璃纸对吧?”



“是的呢。”



“在各种颜色中,只有红色少得可怜。那是为什么呢?因为红色玻璃纸被缠在电灯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小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且,被发现的尸体被绳子吊在天花板的吊钩上,这也很诡异。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话吊钩会支撑不住而断裂。被害者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在天花板上安装吊钩也有情可原。但有什么增强耐久性的必要呢?还有一点,储物柜的门把手的位置被移动过,原来的位置好像多次重新装卸过。”



我回想起了小爱打开门把手的那一刻。那时,美智驱爱虽然打开名为色情的新篇章,但之后却一直意志消沉。



“而且,正对门把手的墙壁有一面能映照全身的大镜子。综上可以得出,这个房间被用于SM行为。门把手在被用于束缚时被与之相连的手铐的抖动而损坏。”



“嘭、嘭嘭!”



在如此意外的真相面前,我在被铁拳击中的同时不由得用嘴发出了效果音。



“被害者爱华是S女王,崇是M奴隶。崇被吊在天花板上,双手则与把手连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游戏时间则将红色玻璃纸包裹在电灯上,让整个房间笼罩于血色之中。这类女王与奴隶的恶劣玩心,同样体现在外面的花坛。”



“花、花坛?”



房间外面确实有花坛。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花坛旁边确实只有一个普通水壶,它的壶嘴插着一个球形喷头,但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如火如荼地进行SM的情况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那不是一个喷头,而是一个口球。”



在口球的真相面前,我无言以对。



口球,又称口塞。



以SM相连的二人,将口球插在水壶的壶嘴上,嗤嗤大笑。



啊,糟糕。我不能被新的事实打乱阵脚。



“等,等一下,小爱!”



“怎么了?”



“就是这个感觉呢,继续说吧!”



“绝对又在搞什么……虽然情况如此,但即使在现场仔细调查也找不到明显的痕迹。犯人想要彻底掩盖他曾经参与SM的事实,从崇袭击我那时说的话来看,他极度看重与被害者之间的秘密关系,即使再也无法恢复,也要千方百计地阻止别人将其揭露。”



“──爱呢。”



“是的。”



“虐与被虐之间纯粹的──爱呢。”



“我听到了啊你这家伙是团鬼六吗!而且我去见崇时,你没有注意到吗?”



“嗯?有什么特别的吗?”



“崇不是在我拍了拍肩的时候跳了起来吗,好像被吓了一跳……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时的反应是因为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总之,如果当时的我推理出在那个房间中发生过SM,就可以更早地找到真相。存在着与被害者进行SM的对象这一认识,将会对调查大有裨益。”



小爱的推理仍在继续。



“顺便说一下,这样一来崇被捕时供述的那不太可能的诡计真相我也明白了。那就是崇到底为了什么,特意将被害者吊起来。我现在就开始解释。”



“OK,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算了。首先,关于墙上的血迹,崇解释说那是在扔衣绳时甩上去的,但还是很难相信。”



毫无疑问,崇的供述太过勉强。而且也缺少使用诡计的必要性。



“那么,为什么血迹会出现在墙上呢?犯人刺死被害者并用绳子吊起来并不会导致血液飞溅在墙上。但是呢,即使腹部的出血量少得可怜,但若是积聚在容器中,不就积血成河了吗”



──容器。一个意想不到的词汇出现了。



“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在进行SM的话,被害者很有可能穿着束缚衣,全副武装地折磨崇。而束缚衣通常是由皮革或橡胶等不透水材料制成的,因此成为了储存从被害者体内流出的血液的容器。杀死被害者后,崇没有注意到血液积聚于夹缝便将被害者脱光,原因当然是为了不让SM行为曝光。在匆忙地脱下衣服之时,囤积的血液飞溅于墙上。”



束缚衣。在我将小爱塑造成性之怪物时从未提及的道具。



“崇看到墙上的血迹,害怕因此暴露被害者全裸的理由。但位置太高也无法擦拭。那该怎么办呢?那就为墙壁上的血迹编一个新理由吧。”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推理严丝合缝。



“崇构思了一种用衣绳制造密室并放回钥匙的解释,这可以同时解释被害者为何全裸与墙上的血迹。因此崇供认了伪诡计。其实他压根没使用诡计,只是从窗外将钥匙扔进了房间。只是撞了大运才扔进收纳篮,也就是所谓的一杆进洞。这样一来,束缚衣也消失了。”



“那崇把被害者吊起来也与此有关吗?”



“当然,而且也和束缚衣有关。崇是在被害者穿着束缚衣的基础上刺死了被害者。由于衣服材料的特性液体难以渗出,于是在束缚衣与皮肤之间不自然地流动。并非正常地向下流淌,而是因蓄积而上涨,甚至溢到了腹部的伤口之上。所以崇先将被害者脱光再吊起,最后在腹部伤口的上方划了一道新伤口。这样一来被害者体表的血液就可以被误认为是从那个新伤口流出的。”



小爱一脸得意地呼了口气,看来已经结束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到此为止了吗?”



“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那就再等我一下。”



“小爱,OK了。”



“我究竟是被如何利用了呢……总之,即使不当作色情推理小说使用美人计,我应该也能从犯罪现场大致锁定犯人。”



“但是呢小爱。”



“你每次都在最后插话啊!”



“正因为小爱的身体力行,才领悟了能够影响他人的『扩散力』不是吗?实际上犯人也都成为了小爱的俘虏呢,不仅情感方面,身体方面也被搞得乱七八糟了呢。”



“够了!”



就这样,小爱完成了对所有事件的再审视。



“以上四起事件的说明就此结束。如果当时可以推理的话,就能更早解决事件了。不过那时的糟糕状态也无可奈何。”



然而,我有自己的看法。



“但是,小爱。如果像现在这样迅速解决事件的话。”



“的话?”



“小爱会──被当作名侦探吗?”



我的眼睛一定,不,毋庸置疑地闪耀着光芒。



“为什么你刻意停顿了一下呢,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们难道不会对那为了解决事件而大汗淋漓、伤痕累累的姿态心动吗?”



“不不,人们也会因解决事件时天才的灵光一现而心动,我们之所以当侦探和助手,不正是因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