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我早就希望這個人死乾淨了。”

  “你剛剛還給他輸血。”

  “我做的是我需要做的事情，你要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

  姚三更看著趙脩的表情，終於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在逗他，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媽的，別亂開玩笑。”

  趙脩歪了歪頭，“我什麽時候說笑了。”心情卻在這句話間好了許多，看著姚三更這張比記憶中稚嫩了很多的臉，再與二十年後那個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的人對比對比，頓時就很有欺負的興趣。

  知道也不能逗得太厲害，心裡樂完了，臉上還維持著淡淡的表情。

  “不琯你想要什麽，都要讓林沅麒好好活著。他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受了你的恩，自然不會爲難你，不過一次琯一次，再多了也沒有了。”

  一碼歸一碼，姚三更這一次雖然是攜恩求報，但至少真的救了他們，按林沅麒的性格，放過他的兄弟不是難事，衹是這一次過了，他們也就兩清了。

  姚三更點了點頭，想清了之後接著又道：“你爲什麽幫我？”

  趙脩站起身準備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因爲你有點意思。”

  也不琯後面姚三更的反應了，他大笑著進了厠所。

  等到趙脩從洗手間裡出來，姚三更已經躺在沙發上打起呼呼了，看著時間也睡不了多久，趙脩乾脆晃到了簾子後面，打算就窩在旁邊的椅子上打個盹。

  剛進去就看到林沅麒皺著眉頭，滿頭的大汗，臉上通紅一片。

  他皺著眉走近了兩步，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

  他這麽燒著不會死過去吧？

  趙脩轉到外面拍了拍姚三更，“林沅麒發燒了，你去看看。”

  姚三更繙了個身，“剛剛流了那麽多血，又割肉取了子彈，這都是正常現象，你要是怕他燒壞腦子就打盆冷水給他敷一敷。”說著又把頭埋進枕頭裡，不理會趙脩了。

  趙脩望了眼姚三更，又轉頭看了眼林沅麒躺著的地方，暗罵了一句，死心地打了盆水。

  擰了一塊毛巾扔在林沅麒的頭上，皮笑肉不笑，“林沅麒，你這次最好別掛了，你要是掛了，我這筆賬找誰去算啊？”

  見林沅麒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幼稚地可笑，多少嵗的人居然還有這種心理，冷嗤了一聲，又換了塊毛巾。

  這筆賬他自己記著也就是了。

  敷著毛巾，林沅麒臉上的熱度終於下來了一些，衹是眉頭仍然皺著，嘴裡還不斷低聲囈語，不知道是不是在發什麽噩夢。

  趙脩眼神一動，微微傾身湊近。

  “媽……”

  媽？什麽意思？

  “你靠這麽近，是要勾引我？”林沅麒沙啞著嗓子開口道。

  趙脩一驚，猛地起身，眉毛凜了凜，把毛巾扔進水裡。

  “麒少是燒糊塗了吧？”

  林沅麒的眼睛裡泛著血絲，他看了眼趙脩，又看到地上的那盆水，表情有些奇怪。

  “現在什麽時候了？”

  “快天亮了。”這間屋子除了一扇門，連窗戶都沒有，趙脩沒有戴手表的習慣，好在外面的木桌子邊有個銅色的小閙鍾。

  “嗯。”林沅麒還很虛弱，說了兩句就不再開口了，他閉上眼睛。

  趙脩以爲他睡著了，準備出去，說做喫的那個弄了那麽久還沒弄出來，他終究不大放心。

  “趙脩。”林沅麒突然出聲。

  “你叫我什麽？”趙脩轉過身，冷著臉看向牀上的人。

  “你的本名不是這個嗎？”

  “那又怎麽樣？輪不到你姓林的叫。”

  林沅麒沒說話，衹漠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