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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幸好,他的阿瑶还是从前阿瑶,并没有不敢询问,他这才有了一个吐露心声的地方。

  “陈家的事情你怎么看?”楚承昭问。

  宋瑶叹息一声,“还能怎么看。她爷奶爹娘都偏心偏到身子外头了,浑然不把女儿当人看。她也是个傻的,到了这会子才觉出味儿来。这但凡换个精明些的,早就该和家里人离了心了。”

  “是啊。”楚承昭垂下眼睛。他唤陈香草进来说话,何尝不是觉得皇家和陈家也有几分相似呢。

  只是不同的是,陈家人倚重的是陈大郎,永平帝倚重的则是他的父亲。

  所以也难怪他那些个年长的叔叔对他父亲嫉恨到了那种地步,先是设计陷害了他父亲,如今连他都不放过了。

  他那皇祖父估计也是觉得愧对其他皇子,所以被他们威逼的时候,总不能强硬起来。但凡他杀伐决断一些,便没有人胆敢在皇权面前弄鬼!

  好一个‘出身不正’的传言。

  只要这传言在一日,只要他没办法让天下人都心悦诚服,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

  “叫我说,也是这位陈家姐姐太傻了些。老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现在她大了,估计这法子不行了。可她若是小时候,能利用父母的慈爱之心争上一争,便不一定就会境况如此艰难。”宋瑶推己及人,想到之前安安和怀远刚生下来的时候,她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安安长得格外好,总是不由自主地先抱她。但怀远会假哭,弄得她后来反倒是多关心他一些,总怕他是哪里不舒服了。

  话说到这里,宋瑶又想,她对自己两个孩子都是爱的,但是不代表陈家父母也是这般,所以她又是一叹,“不过我说的这法子,也只对有慈爱之心的长辈有用。若是长辈不理,便是再没有办法的。”

  对啊!永平帝对早年被被疏忽的儿子有愧,对他不是更加愧疚么?

  一直以来,他表现出来的都是隐忍、退让。虽然得了永平帝的欢喜,却没有落到实际的好处。他那些个皇叔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就是不会‘哭’,让他们都以为他是逆来顺受之人!

  楚承昭翻身坐起,将宋瑶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上一口。

  宋瑶被他亲得糊了糊涂的,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他兴冲冲道:“我进宫一趟!”

  第92章

  楚承昭说完这话, 立刻进了内室更衣。

  他到皇宫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宫门已经下钥。不过如今他拿着内务府总管的牌子, 进出皇宫还是十分方便的。

  他递了牌子, 让侍卫进去通传一声, 没过多久,养心殿的小太监提着灯笼来迎他。

  待到了养心殿外,宝庆公公正忧心忡忡地等在外头, 见了他先行了礼,而后便道:“圣上已经醒了,只是如今还在气头上, 不肯喝药,老奴实在是没法子了, 只能劳烦殿下劝慰一二。”

  楚承昭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去。

  殿内静悄悄的,也没有用冰,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显得很是闷热。

  几个小太监站在龙床外给永平帝打着扇子。

  “承昭来了?”永平帝扶着小太监的手慢慢地坐起, 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楚承昭撩了袍子直接跪下了, “承昭来给皇祖父请罪。”

  永平帝一愣,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般, 停顿了半晌, 永平帝让小太监把楚承昭扶了起来,而后屏退了殿内所有人,让楚承昭上前说话。

  楚承昭一脸愧色, 拿起龙榻旁的药碗,先亲自试了试药的温度,而后才用勺子喂给永平帝。

  “皇祖父先吃药吧,您保重龙体,孙儿才能心安一些。”

  永平帝虽然仍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但看到亲孙子如此乖巧,再大的气性也平顺了一些。

  他就着楚承昭的手,一勺一勺地很快吃完了一碗药。

  也许是他的病容本就是因为怒火,也许是因为太医医术高超,一碗药下去不过片刻,永平帝的面色就好看了许多。

  祖孙二人紧紧对坐了半晌,最后是永平帝轻叹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承昭,今天的事你也见着了,并非皇祖父不想许你太孙之位,实在是……唉……”

  果然来了。楚承昭心中微定。

  就像之前他那几位皇叔屡次三番对他设计陷害一般,永平帝都是这般,被儿子们顶回来了,就把压力转嫁到他身上。他之前都是是隐忍着,所以许多事情就不了了之。

  到现在,一年前放火的幕后凶手和宋瑶生产时那两个有问题的稳婆,都没有查清楚,等于是被轻轻揭过了。

  他脑海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皇祖父说的是,您已经为孙儿如此费心。孙儿心中实在愧疚,这才特地进宫请罪。今日殿上孙儿也在,看的出您实在为难,所以这事不如……”

  永平帝见他态度松软,老怀欣慰地吐出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这个孙儿懂事,不似乎年长的那几个不孝子一般咄咄逼人。

  楚承昭顿了顿,又接着道:“不如就此作罢。”

  永平帝的笑容僵在嘴角,预想中本是想让立太孙的事暂且搁置,怎么听他的意思,竟然是要放弃太孙之位了?

  “承昭,你在胡说什么?!”永平帝不可置信,“这可是储君之位,本属于你父亲的位置!”

  楚承昭垂下眼睛,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孙儿就是和皇祖父一样的想法,所以一直苦苦坚持,想拿回本属于父亲的东西。但如今看来,道阻且长,孙儿自己不算什么,可万万不想见到皇祖父为孙儿的事如此费神。皇家子嗣众多,年长的几位皇叔就不说了,就是十二叔和十三叔,也到了合适的年纪……”

  “放肆!”永平帝扬高了声音,怒道:“事关皇位,兹事体大,可能儿戏?朕说那位置是你和你父亲的,就是你们的!”

  楚承昭心中微哂。他的皇祖父若是今日在朝堂上也能如此硬气,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波折。

  挨了训斥的楚承昭重重地在龙榻前跪下,沉痛道:“皇祖父教训的是!孙儿何尝不想要那本属于父亲的位置呢?只是实在不忍心见到您因为孙儿的事情这般劳心劳力,损伤龙体。”言罢,他重重地磕头,“孙儿与您已缺失了多年的相处时间,现在孙儿什么都不求,只想要您好好的……”

  永平帝被他这番话触动,长长地叹息一声后,他从龙榻上下了来,亲自把楚承昭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承昭,就算你愿意不做太孙,可你那些个叔叔,不论是哪个即位了,都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和你儿女的身价性命,可就要系到旁人身上了。真到了那一天,皇祖父就是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你的父亲。”

  楚承昭亦面色凝重道:“皇祖父说的,孙儿也考虑到了。所以孙儿斗胆,想跟皇祖父要一块封地。地方孙儿也想好了,就在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