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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 / 2)





  张岭点点头,道:好友病逝,我们本是去奔丧,没想到路途颠簸,夫人动了胎气,这才有此一劫。现下看来是去不成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便是永平镇,那里有家客栈,条件还不错,我们可以在那里逗留一阵子,待夫人好转,再回安城。

  也好。不过,张叔还是尽快给夫人请个大夫。

  匆忙间我也没问,阿岚为何一人在外,这是要去何处?

  不瞒张叔,阿岚父母早逝,是个孤儿,现下正找落脚的地方,昨日碰上张叔也算缘分。季翎岚说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感到自惭形秽。

  张岭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阿岚不若随我们一起。你是我张岭的大恩人,若容你漂泊在外,传出去我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况且我与夫人膝下只有一子,略显冷清,若阿岚不嫌弃,我们便待你如亲子,绝不亏待你分毫。阿岚觉得如何?

  季翎岚看着张岭眼底的真诚,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道:张叔,那我便同你们一起上路,也方便照护夫人。至于恩情不恩情的,张叔以后莫要再提,阿岚那般做也是出自本心,为自己积福,张叔不必放在心上。

  好好,那我这就吩咐下去,早饭后便动身。张岭现在是越看季翎岚越顺眼,如果他有女儿,一定会招季翎岚做女婿。

  季翎岚给大牛要了一碗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药放了进去,然后将碗递给张岭,让他给张夫人喂了下去。

  众人吃过早饭,张岭便吩咐上路,季翎岚被安排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朝着距离这里最近的永平镇而去。

  季翎岚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急坏了傅南陵,一接到消息,便不管不顾的出了宫,撒出人手漫山遍野的寻找季翎岚的下落,可惜将整座凤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季翎岚的人影。

  零九跪倒在地,道:属下办事不力,望主子责罚!

  傅南陵的脸色异常难看,冷声说道:看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主子,零九自知有错,不敢请求主子饶恕,烦请主子看在属下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属下去寻他的机会,无论是否寻到,属下都会于一月以后回归,任凭主子责罚,属下毫无怨言!

  零七也跟着跪倒在地,求情道:主子开恩,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傅南陵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零七踢飞了出去。

  零七喷出一口鲜血,顾不得疗伤,匍匐在地,道:多谢主子责罚,属下知错!

  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好,今日我就应下。零九,若是你寻不到他的下落,我不杀你,但我会要了零七的命。

  零九的身子一僵,随即说道:是,属下遵命!

  零九看了一眼零七,躬身退下,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冷静下来的傅南陵挥挥手,道:都撤了吧。

  小李子犹豫了犹豫,提醒道:主子,今日晚间,皇上会来浮华宫,现下要马上回宫了。

  看了看季翎岚消失的地点,傅南陵眯了眯眼,道:走吧,回宫。

  尽管傅南陵已经尽量不声张,但还是逃不过向晚别院的耳目。

  春晖园内,李向晚正在药房收拾草药,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躬身说道:主子。

  李向晚的动作不停,道:进来说吧。

  是。男人走进药房,随手把房门关上,走到近前,道:主子,三皇子已经下山。

  人呢?找到了吗?

  看情形,应是并未找到。

  李向晚的动作一顿,将手里的黄莲放进抽屉里,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阿岚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能甩开零九的监视,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有意思,真有意思!

  主子,属下也很疑惑,季翎岚的身世,属下再三确认过,确实如他所说,父母早亡,独留他孤身一人,这几年皆以乞讨为生。可为何和他接触后,完全与想象中的不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为人亲和,有自知,不贪心,根本不似没有教养的乞丐,倒像是出身大家的公子。

  若只是普通的小乞丐,你以为小疯子会待他如此?这其中定有我们并不知晓的隐情。

  那这件事还查吗?

  李向晚笑了笑,说道:查来做甚?阿岚既然费尽心机离开,便是不想与我们有任何瓜葛,虽不知是为何,却能肯定阿岚对我们并无恶意。这样便可,无需多问。

  是,主子。

  浮华宫,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宫门,来到寝殿们前,深吸一口气,道:殿下,皇上已到宫门口。

  殿门打开,小李子率先走了出来,躬身站在一旁,随后便是换好衣冠的傅南陵,长发用白玉冠束起,一身白色暗纹的圆领袍,腰间系着同色腰带,翠绿色的翡翠玉佩作为点缀。这身打扮不能说不好看,只是显得脸色更加惨白,给人一种病弱之感。

  小李子打头,一行人朝着宫门走去,刚到宫门口,就听太监拉着长音,唱道:皇上驾到!

  小李子等小太监全都跪倒在地,唯有傅南陵躬身站在一旁。

  傅连朝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大方阔步的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个青年,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嘴角含笑,很有亲和力。

  傅南陵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傅连朝走到近前,将傅南陵扶起,温声说道:起身吧,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多礼。

  多谢父皇。傅南陵直起身子,看向旁边的青年,冷淡地说道:皇兄也来了。

  傅南平笑着答道:今日是高母妃的忌辰,作为儿臣,当来祭奠。

  既知是我母妃忌辰,为何皇兄这般高兴?安得什么心?傅南陵说话丝毫没有顾忌。

  傅南平脸上的笑意一僵,见傅连朝看了过来,连忙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并无不敬之意,只是见到三皇弟身子无恙,心中欢喜,还请父皇明鉴,恕儿臣失仪之罪。

  皇兄,众所周知,我的病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靠着喝药熬日子,前两日心疾发作,若不是及时赶去向晚别院,恐再见不到父皇。皇兄居然说见我无恙,是在嘲讽我吗?傅南陵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相让的打算。

  傅南平解释道:父皇,儿臣并不知三皇弟心疾发作之事。

  傅连朝没有搭理傅南平,反而是关切地看着傅南陵,眉头紧皱,道:怎的又发病了?为何不将向晚叫进宫,你的身子哪经得起奔波?

  父皇每日公务繁忙,儿臣又不敢打扰,这宫里实在无趣的很,就想着趁此机会,去表哥那儿修养两天,散散心。傅南陵说话的分寸拿捏的很好,撒娇里带着几分小小的抱怨,既不让人产生反感,还能更好表达自己的意思。

  傅连朝无奈的笑着道:你这孩子,都成年了,还这般贪玩。

  傅南陵凤眼微眯,笑着说道:有父皇在,儿臣永远只想做个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