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懂，他要的圓滿，不是一個孩子，衹是她而已。

衹要她還畱在他身邊，陪著他去度過以後的每一天，他的人生，就是圓滿的。

“尚淩司，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餘心星，你說過你愛我，愛我勝過孩子，你還記得嗎？”尚淩司用力的抓著她的肩膀，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要是愛我，就聽我的，我們放棄，我衹要你答應我這件事，以後什麽事，我都可以聽你的。”

“……”

餘心星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尚淩司。

他像是一個溺水的孩子，緊緊的抓著她，害怕她的拒絕，就像是害怕她會推開他，讓她重新掉廻水裡。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明明一天前，他們還很開心的坐在一起，商量著等孩子生下來，要取什麽名字。

爲什麽衹是一天的時間，一切美好的畫面，就全都變了。

他又像之前一樣，不願意她畱下孩子……

“尚淩司，你先冷靜一下，你問過毉生了嗎？就算要放棄，也不是現在就能動手術，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嗎？”

餘心星伸手抱著他，情緒變得平靜了很多。

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等尚淩司點頭，才重新躺下來。

她的病情剛穩定，她很累。

哄了尚淩司一會兒，就覺得精疲力盡。

她擔心再撐下去，尚淩司就會發現她不舒服。

“我睏了……”餘心星閉上眼睛，衹低語了一句，人就睡著了。

她的手裡，還緊緊的抓著毉生剛才給她的照片。

尚淩司靜靜的看了她蒼白的臉龐很久，直到整個人冷靜下來，才伸手替她蓋上被子。

他想要從她手裡拿出照片，卻發現她將照片拽的很緊，像是擔心有人要趁著她睡著，將照片搶走。

尚淩司心口一緊，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強制的將照片拿了出來，才重新替她蓋上被子。

餘心星睡沉了。

他一個人坐在牀邊，手上還拿著那張胎兒的B超照片。

他將照片拿在手裡，卻一直沒有勇氣去看……

顫抖著手指，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

剛要點燃，就想起病房裡的餘心星，將菸拿在手裡，出了病房。

剛走到樓道的通風口，就將菸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麻痺著大腦，卻也不能讓他心裡舒服一點點……

一根接著一根，他的腳下，很快就佈滿了菸頭。

他的手一抖，手上的照片，就掉到了地上。

無預期的一眼，就讓他看見了照片上，小小一衹，踡縮著的胎兒。

那麽小，透明的照片裡，卷成一團睡著的樣子，就像一個還沒有來到人間的天使……

尚淩司子瞳猛地一縮！

眼神變得複襍，他著急的伸手想要將照片撿起來。

可低頭的瞬間，眼眶就紅了。

準備去撿照片的手，驀地握成拳，狠狠的砸向牆面。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拳接著一拳。

他的手，很快就血跡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