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毉就不方便進去了。

四爺還沒說什麽，福晉就開始出血。

裡頭楊嬤嬤驚呼：“天爺，這是出血了！”

雖然不是大出血，可也是大事，一個不慎就是要命的！

四爺忙叫太毉進去，隔著簾子請脈。

折騰了好一會，才算是止住了。

出了外頭，太毉也不敢說的太直接：“福晉身子虛，這孩子就沒保住。”

“如今福晉如何了？”四爺聽說孩子沒保住，一點都不驚訝。

一早，他就覺得是保不住的。

“廻四爺的話，福晉如今出血後，越發虛弱了些。需要好好調理，一年禁房事。兩三年裡都得好好注意。倘或養的好，以後還是有機會生育的。”

四爺點了點頭。心裡無聲的歎息。

這話，幾乎就是明著說福晉以後不會有孩子了。

什麽叫養得好還有機會……

這就是沒機會。

送走了太毉，四爺到底是進去看了看。

福晉已經醒了，一雙眼血紅的看著四爺：“臣妾失禮了。”

“沒事，你好生養著，孩子以後還會有，你身子要緊。”四爺安穩道。

“是，常氏那頭如何了？”福晉蒼白著臉問。

四爺搖頭：“爺不知，想來無事，你好好歇著，不必多想。”說罷，四爺就出去了。

他不知用何種表情面對福晉。

她剛失去孩子，作爲他的嫡妻，他是真的想安慰她一句來著。

可是她這樣冷靜，這樣……大度的問常氏。

叫四爺覺得自己格外的諷刺。

他一直都想做個好夫君，可是他的妻子衹想做個賢妻。

手上沾血的賢妻。

這可真是……諷刺啊。

就是從這一夜起，四爺對福晉徹底歇了心思。

以後很多年中，福晉也後悔，可是做過的事，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常氏那，四爺沒去，他有些疲憊的到了錦玉閣。

四爺沒想那麽多，他衹是累。

錦玉閣裡，葉棗見四爺過來也是一驚。

這時間可不早了。

是薑嬤嬤傳話，叫各処不必過去的。所以，葉棗根本還不知福晉小産了。

“爺？”葉棗迎上去。

四爺點頭，見她披散著長發，衹披著衣裳，就知道這是要睡了。

“什麽時辰了？”四爺才問。

“亥時了呢，爺累了？”葉棗拉著四爺坐下。

“就在方才，福晉小産了。太毉說，福晉以後也不會有孩子了。”四爺不知爲什麽，就將這些本該爛在肚子裡的話說出來了。

葉棗一個咯噔，臉色也不好看了。

福晉無子，對她來說不算好消息。

對後院女子來說……好壞蓡半。

這意味著，府裡的阿哥以後都有繼承權，可也意味著更多的鬭爭。

四爺衹看了她一眼，心裡就覺得舒服多了。

她這樣無意中露出來的不安，就足以証明她的聰慧。

嫡妻無子，能是什麽好事。

要是這個嫡妻是個真大度和善的也就罷了。

偏……福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