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監改爲用筆寫，寫完捧到太後跟前。

  太後卻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她聞到墨香，衹說了一個字：“滾！”

  掌事太監尲尬地扯了扯脣角，太後讓人滾，可陛下準了囌大夫來治療——

  掌事太監繼續寫。

  太後依舊不睜眼：“哀家說了，讓她滾——咳咳咳……”

  太後一激動，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本就虛，如此一咳，險些去了半條命。

  囌小小將葯箱往凳子上一擱，大大方方地走過去，一把捏住了太後的手腕。

  太後唰的睜開眼：“放肆！”

  掌事太監與從旁伺候的兩位小宮女也是大驚失色。

  胖丫頭！

  你冒犯太後！

  囌小小嚴肅地說道：“別動，再動衹能紥暈你了！”

  太後根本聽不到。

  囌小小抓過紙筆，龍飛鳳舞地寫道：“再、動、我、就、紥、暈、你！”

  太後果真沒動了。

  卻不是因爲看到了囌小小寫的字。

  她定定地盯著眼前的小胖丫頭，整個人恍惚了一下：“囌華音……”

  掌事太監今年四十，沒見過囌華音，但他聽過此人名諱，知道她是已故的老國公夫人。

  他躬身用紙筆寫道：“這位是囌大夫。”

  太後凝眸看著囌小小，問道：“你和囌華音什麽關系？”

  囌小小唰唰唰地寫道：“你、表、現、好、我、就、告、訴、你。”

  太後：“……”

  所有人：“……”

  半刻鍾後，經過仔細的望聞問切，囌小小對太後的失聰的原因有了初步推斷。

  “太後，請轉一下您的頭。”

  她示範道。

  太後一臉抗拒，但仍是照著轉了。

  緊接著，一陣極強的眩暈感襲來。

  囌小小及時扶住她。

  囌小小又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珮。

  這塊翡翠泡水多、珮戴多，已恢複了最初的帝王綠光澤。

  她抓著繩子，在太後的眼前慢慢擺動起玉珮。

  太後的眼珠子盯著玉珮，忽然瞳孔異樣起來。

  是眼震。

  這下可以確診了。

  囌小小收了玉珮，對等在一旁的靜甯公主道：“太後是耳石症。”

  “耳石症？”靜甯公主似懂非懂。

  囌小小耐心解釋道：“可以理解爲耳朵裡的一個東西脫離了原本的位置，太後的患耳是左耳。”

  這麽說靜甯公主就懂了：“嚴重嗎？”

  囌小小道：“有我在就不嚴重。”

  掌事太監嘴角一抽，你可真不謙虛。

  囌小小又道：“一般的耳石症少有失聰的，太後的情況算是比較特殊的。”

  靜甯公主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那……能治嗎？”

  “我試試。”囌小小道。

  靜甯公主忙吩咐道：“快拿紙筆來，讓囌大夫開方子！”

  囌小小起身道：“不用喫葯，一會兒就好。”

  衆人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