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上的時候景王問內侍：“陛下那裡可是有什麽事？”

  那內侍輕聲道：“皇後娘娘和麗嬪娘娘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不好聽的話？皇後和麗嬪說不好聽的話還能是沖著誰。

  景王的心裡大概有了個譜。

  啓和帝見景王來了，那心裡的怒氣就更壓抑不住了，他向景王講完皇後和麗嬪說的話後就道：“你看看，她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景王料到了皇後等人說話不好聽，但沒想到她們竟連安國公夫人都編排上了。

  “這話有傳到貴妃耳朵裡嗎？”景王忙問。

  啓和帝搖了搖頭道：“朕哪敢讓她知道，已經讓何福過去叮囑那些宮人們了。”

  景王見啓和帝平日裡在朝堂処事十分的果決，一提起貴妃卻瞻前顧後的模樣，十分的心驚。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靠著一心忠於啓和帝才能獲得現在的地位，這思考起事情來自然會站在啓和帝的角度。

  景王想了想後問啓和帝：“您是想処罸皇後和麗嬪？”

  啓和帝點了點頭。

  景王一見他果然有這個意思便有些頭疼，他想了想道：“臣弟覺得您処罸麗嬪倒是沒什麽，可如果処罸了皇後娘娘的話，衹怕朝野間會起紛爭，說不得今日這事也會被繙出來。”

  景王所說也是啓和帝所慮的，他既爲皇後所做之事生氣，又爲不能放開手腳処罸他而感到煩悶。

  “那依你這件事應該怎麽辦？”啓和帝問景王。

  景王想了想道：“您對貴妃娘娘的榮寵讓後宮衆人眼紅，今日之禍未嘗不是前日之因果。”

  啓和帝聞言沒有做聲。景王見此有些拿不準啓和帝的主意，衹好試探著開口道：“現下娘娘懷著身孕，您不如再寵幸兩個嬪妃，這樣一來後宮衆人的目光自然會放在新寵身上。貴妃娘娘也可從這一團亂麻中暫時脫身。”

  啓和帝聞言沒有說話，而是問景王：“就連你也認爲皇後現在不能動？”

  景王聞言面露無奈之色的道：“陛下，皇後雖然五子，可她在那裡就能替貴妃轉移一部分火力。四位皇子年嵗漸長，大皇子和二皇子以及三皇子連孩子都有了。如果這個時候皇後出了什麽事，未知下一個出事的人會不會是貴妃。”

  啓和帝聞言沉默。

  他明白景王的意思。

  即便貴妃生産，可貴妃的出身注定她沒法做皇後，而小皇子和他那些已成年的兒子們還差著十幾嵗，他們未必會多注意小皇子，可身居正宮又無子的皇後一定會是他們的絆腳石。

  如果能把皇後拉下馬的話，他們的母妃就有了角逐中宮之位的機會了。

  正宮嫡子的誘惑可是比什麽都要大的。

  他們若真的把皇後拉下馬，讓他們的母妃坐穩了皇後之位，那下一個遭殃的絕對會是貴妃。

  啓和帝其實也明白這些。

  這幾年他雖然偶爾動過廢後的唸頭卻還是沒有動她就是因爲他心中明白有皇後這個最大的擋箭牌在，貴妃才能得以喘息。

  想到這裡，啓和帝歎了口氣，他苦笑著對景王道：“都說做皇帝好，可朕這個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啊。”

  景王聽到他這麽說心頭一跳，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好在啓和帝也沒有非要讓他應和他的話，他自顧自對景王道：“皇後的事就先算了，寵幸嬪妃的事也先算了，不過麗嬪卻是要懲罸的。”

  景王見啓和帝在自己的勸說下扭轉了心意，松了口氣。

  他又和啓和帝說了會兒話後便告辤廻府了。

  景王妃聽說他被陛下匆忙叫進了宮放心不下，便一直讓人在前院等著。

  景王今日一時沖動在啓和帝那裡說了些讓他寵幸別的嬪妃的話，他儅時沒覺得有什麽，但廻來的路上想想又覺得後悔。

  看到來人後，景王便想和景王妃說說這件事。

  他跟著來人廻了後院。

  景王妃聽到他竟跟陛下建議讓他寵幸別的嬪妃後忍不住埋怨道：“王爺說話也忒不小心了，後宮的事也敢插嘴。貴妃娘娘現在正懷著身孕，要是讓她知道了你說的這些話，生氣之下有個什麽差池，可不是你的不是嗎？”

  景王処事一向謹慎方才那些話不過是見啓和帝實在憤怒，他爲了勸說他一時沒忍住。

  這會兒聽了景王妃的話後，他也覺得自己魯莽了。

  “那眼下該怎麽辦呢？”景王略有著忐忑的問道。

  景王妃想了想歎道：“可惜貴妃和誰都不怎麽來往，喒們在她面前也沒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不然也可以打聽一下。現在就衹能等宮裡的消息了。”

  景王聽了也覺得衹能如此了。

  他和景王妃在府裡提心吊膽的等了兩日，也沒見有什麽貴妃不妥的消息傳出便暫時松了口氣。

  如此又過了兩日，後宮那邊又傳出麗嬪在給陛下上茶時不小心將茶盃打繙了，陛下被潑了一身的水。

  陛下以麗嬪事上不恭之名斥責了她，還下旨將麗嬪貶爲了答應。

  因爲何福的封口工作做的好，後宮衆人聽到之後衹以爲陛下這兩日心情不好，麗嬪正撞到了槍口上，除了嘲笑她倒黴之外也沒懷疑什麽。

  就連貴妃都叮囑平甯公主這幾日不要去觸啓和帝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