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姚澜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

  她觉得不是裴谦有毛病，就是她自己有毛病。

  “澜澜，今天中午你约了新文广的蒋先生。”陈雪敲门提醒。

  姚澜点头，蒋宣约了她，姚澜其实也可以猜出一二了，但是具体如何，又不好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姚澜还挺平常心的。

  其实说到底，不管是蒋宣还是叶少莲，他们也只是真正姚澜的亲人，并不是她的。

  她现在享受的，其实是人家的一切。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既然她已经享受到了姚澜的一切福利，那就应该为曾经的姚澜想，其实说句心里话，她心里总是觉得真正的姚澜是不会愿意原谅他们的，人生毕竟不是电视剧，不会最后都走向最好的大团圆。

  果不其然，蒋宣找姚澜，为的就是她想的问题。

  二人相见倒是没有旁人，姜若晴似乎早就知道，她微微颔首，随即出门。

  蒋宣为姚澜倒茶，说道：“我记得你喜欢红茶。”

  姚澜微笑，“我什么都可以。”

  蒋宣：“可是我发现你每次出来都会选择红茶，有时候人不经意间的行为也说明了一切的。”

  姚澜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随即说：“那就当我喜欢吧！”

  也不算纠缠这种小事儿，说实在的，这又算什么呢！

  她轻声：“蒋先生这次约我，不知道是有什么指教呢？”

  蒋宣打量姚澜，认真：“我在想，你是不是我的女儿。”

  这样开门见山，姚澜倒是笑了，她抬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我觉得您有点想的多了，是与不是，总是不影响我的生活，也不会改变我的生活，至于蒋先生您，您怎么样与我更是无关的。”

  顿了顿，姚澜认真：“是我的父亲，和我无关；不是我的父亲，也和我无关。”

  蒋宣扬起嘴角：“所以说我觉得你更像我，而不是更像老姚。你看，你这么冷酷无情，漠视感情，是不是更加像我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做的很恶心的事儿，但是却可以觉得沾沾自喜又大言不惭，最起码姚澜看来是这样的，她轻声：“你以为老姚不是漠视亲情么？你们也算是半斤八两吧？看姚叶的人生就知道了。其实真的，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些私事儿约我，我觉得我们见面就是一场很大的笑话，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蒋宣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姚澜，不得不说，他其实是希望姚澜是他的女儿的，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很多事情，总是不能为外人道。

  也许很多人会想，他为什么不肯做个dna来做个断定，可是也许说了旁人都不相信，他是不敢，真的不太敢做这样的事情，如果姚澜不是他的女儿，他又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是如何。

  人很怕梦想破灭，一个自己的孩子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梦想。

  虽然他看起来坚定，但是有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常理来推断，在这件事儿上，他是彷徨迷茫的！

  想到这里，他淡然的笑了起来。

  “你妈妈还是和原来一样，打算做什么事儿都坚决的不肯改变。完全不顾及别人的心情，即便是错了，她也会坚持这个错误，几十年都不肯改变。”

  蒋宣突然就说起了叶少莲。

  姚澜无所谓：“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倒是不太在乎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她也不是一个小孩子，更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姚澜浅淡的笑：“您说是吧？”

  蒋宣轻声：“其实你母亲与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她倒是也不曾改变，人啊，如果一直都不改变，只能说她身边的人还是纵容他，而且她本身生活的也安逸。如若温饱都不能满足，她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这么作。”

  姚澜觉得自己大概没有什么心情听蒋宣在这里评价他的母亲，她轻声：“如果您只是想谈这个，我觉得我可能不太会和您继续谈下去了。毕竟，我的时间也有限，您知道的，叶氏很忙，而叶少莲的事情，恕我直言，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就算是作出了花儿，与我本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蒋宣认真的打量姚澜，姚澜微笑：“如果您觉得我是装模作样，那么也随您怎么想。毕竟，我不可能左右您的想法，而事实上，我确实并不在意那些。你和叶少莲相比，其实你还不如叶少莲，虽然叶少莲也不管我，但是她总算是提供了金钱的，总算是给我养大了的，但是您蒋先生呢？总是未必的吧？”

  所以姚澜真的很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会觉得自己在她这里会更加有存在感呢!

  他又有多少能力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和她谈呢！

  姚澜淡淡的笑了起来，她轻声：“人啊，真的别太自信。”

  她起身准备离开，蒋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澜摊手：“前不久，其实你真的不必每次都套路，有时候不是别人看不懂，而是懒得说而已。而且这世上总是没有啥子，这次被套路了，下次就未必了。回去仔细想一想，你又确定别人想不明白？”

  蒋宣抓住她的手腕，低沉：“吃点东西再走吧，其实也没有必要这样冷然，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何必与此呢？就像是你说的，人别太自信。我倒是觉得，人别太自欺欺人。”

  其实在内心深处，蒋宣已经默认了姚澜就是他的女儿，他沉默一下道：“你知道吗？第一次相见，我就觉得你不会是老姚的女儿，你更像是我的女儿，行为，习惯。”

  姚澜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自恋狂啊！

  有些人就是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姚澜如是想。

  “而你对我若有似无的防备和敌视更让我怀疑，你早就知道了。”

  这倒是一个巨大的乌龙，不过姚澜并不想解释，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她对他的防备完全是以为他有些气质比较像先皇，毕竟那个人是她害死的，她有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姚澜认真：“想多了，我就是天生的。”

  蒋宣微笑：“所以我说你像是我的女儿，天生的就不是什么好人。”

  姚澜终于甩开了蒋宣的手，直接出门。

  蒋宣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姜若晴进门，问道：“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