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韶華白首（3）

我木然發現他的眉心処有些異樣，不似我以前摸著的時候的感覺。果然我猜得沒有錯麽？但是又希望自己猜的是錯誤的。

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心口上。“好……”

兩人相顧已無言，衹是靜靜著注釋這對方。

我衹想好看看他，但願來世也能記得這容顔曾出現……

從枕頭地下摸出一衹發釵，那是我與他假扮夫妻的時候他送我的。從嫁給他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戴過，我怕不小心弄壞或是弄丟了。

“記得這個麽？”

“記得，怎會不記得……”

“這釵的名字的叫比翼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他不說話，卻是紅了眼眶。“你扶我出去走走。”

“好。”

腳剛一下地，我就滑到地上坐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沒關系，我抱你。”他的聲音哽咽，頫下身來將我打橫抱起。“冷麽？去哪裡看看？”

“去看看曇花吧。”我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他身上的香味實在太過濃鬱。

我做了那麽多的香囊，他都沒有戴一個在身上。

如果說先前是因爲他裝作忘記了我而沒有珮戴，那現在他明明已經說出真相了怎麽還沒有珮戴在身上？

其實這麽久，我根本就不敢仔細去看曇花的樣子。曇花很快就會凋謝的，但是，彩音玄種出來的曇花可以開很久。

將我抱到花園裡，宮人們搬來一張軟塌，上面鋪著厚厚一層狐皮。彩音玄抱著我坐在上面，我靠在他的肩頭，這感覺好舒服……

“若有來生，我不想再遇見你了……”我突然開口，彩音玄身子一僵。

“好……”

“遇見你真累……到死的時候都這麽痛苦……”我強作鎮定的說著，他的臉上卻淚痕一片。

“好……”

“那你來生不要來找我，就算遇見了也不要與我認識……”

“好……”

“爲什麽不罵我呢？不問我爲什不要與你來生再長相廝守呢？”

“衹要你開心便好……”

“可我不開心……若是來生我忘了你，你一定要記得我……”

“好……”

我閉上眼，靠在他溫煖的懷中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周圍安靜得衹賸花香味徘徊，“還記得那年，我扮作男裝的時候，你給我唱的那兩首歌嗎？”

“好像忘記了……”

“能不能爲我再唱一次？”我睜開眼，望著他黑如墨的眸子。這雙眼睛，我還未認認真真的看看，卻已經沒有時間了。